“职场节目”如何征服大众

  职场类电视节目日渐火爆。除了近两年大热的职场剧，“职场综艺”也成为一个热播门类：如以明星为主体的“职业体验秀”，以及融合了素人职场表现和明星嘉宾演播室观察的“职场真人秀”。据悉，相当一部分“职场节目”都以“真实”和“还原”为卖点，标榜呈现行业之外在面貌与内在精神。

  “职场叙事”由来已久。以《甄嬛传》为代表的古装剧火爆的核心就在于它的“宫斗”剧情，这类剧情实则将“职场”逻辑嵌入剧中，后宫妃嫔“斗法争艳”的过程正是职场中“办公室政治”的写照，而主角披荆斩棘的成长经历也呼应着打工人从入职时的天真稚嫩，到经历层层“晋升”逐渐变得世故精明的“社会化”过程。

  由剧情衍生出的现实“思考”也让《甄嬛传》中的诸多情节成为打工人的“职场生存指南”，它成功令“打工人”代入其中，并充当其精神上的安慰剂和压力出口。

  但就今年陆续与观众见面的职场节目来看，过往的叙事逻辑似乎正在发生改变——如果说宫斗剧是以非职场背景的故事来展现职场逻辑，那么当下的职场节目就是以职场背景来呈现一个“超真实”的浪漫化职场。例如，一些职场剧被批“浮在空中”——因为比起工作和办公室政治，这些剧中的主角似乎以谈恋爱为生活的全部；而职场综艺也有类似的特点：虽然它们以“真实”作为噱头，但不难发现，在追求娱乐性且时间极其有限的节目中，综艺的“真实性”可能仅仅停留于布景和道具，工作的真实过程完全无从展示。

  从某种意义上看，这种职场的“浪漫化”和“娱乐化”与2020年以来的疫情息息相关。在疫情背景下，许多人失去或减少了与工作场景的直接接触。如果说工作期间每个打工人都会产生“不想上班”的抱怨，那么在疫情期间，赋闲在家的人们则察觉离开工作场景的日子同样“了无生趣”。正因如此，“职场综艺”为人们构造了一种“理想中的工作场景”：在这样的场景中，工作富有浪漫色彩和娱乐气息，而且不会造成真正的劳累和疲倦。

  对当下中国的职场综艺和职场剧而言，“真实”只是一个噱头。许多人希望看到《法医秦明》或《实习医生格蕾》这样的作品——前者改编自亲历者匠心创作的小说，后者则依赖于强大的影视工业以及多剧集带来的长度优势。但当下，中国一方面缺少如美国一样强大的影视工业；另一方面其文化工业的逻辑又已然影响了编剧和导演的“匠心”。因此，如要看到真正的国产高水平职场节目，恐怕尚需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