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届巴黎奥运会上,勇夺网球冠军的郑钦文引起了人们的极大关注,并在赛后引发了持续的讨论。
其中一个热议的话题是,郑钦文健美的身型让人感受到区别于“白瘦幼”的女性姿态,并被视为对风靡已久的“审美单一化”的强烈冲击。
但是,人们很快发现,不少品牌在邀请郑钦文作为形象代言人时,又悄悄将她的肌肉线条修得更加柔和,皮肤也被修得更加白皙。此举引发了更激烈的争论,舆论认为,这是“审美多元化”与“审美单一化”的冲突。
在纷乱的舆论场上,有一种观点认为,郑钦文所冲击的“白瘦幼”审美是男权的体现,尤其是男性在处于优势地位时因物化女性而产生的审美视角。
在本文看来,郑钦文对“白瘦幼”审美的冲击的确涉及到话语权的问题。然而,在建构“白瘦幼”的审美时,起到突出作用的并非男权,而是文化工业的“审美同质化”倾向。
事实上,审美是一件颇为主观的事,且受到各人之个性、经历影响。因此,可以认为,“有多少人,就会有多少种审美”。然而,文化工业具有“同质化”“均一化”特质:为了节省成本,减少风险,文化工业往往会推行某种单一策略。从这个角度看,“白瘦幼”的审美仅仅是一时风潮,或者在社会范围内相较于其他审美稍具优势。然而,文化工业的出现利用了这一点,并通过铺天盖地的宣传将其建构为一种审美规范。
不难想见,建构一种标准的审美,比起不断迎合多种多样的个性化审美更有助于文化工业削减成本、降低风险,并能持续打造爆款产品。
当前许多称赞郑钦文健美体态的声音虽打着“审美多元”的旗号,但或许其想要实现的,仍是将这种审美打造为一种单一规范。因此,相较于提倡某种审美,打压另一种审美,或将舆论战场引导到性别议题,更需要注意的反而是如何实现审美问题的去商品化。只有当人们停止用审美议题来营销时,审美才能回归多元化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