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皇后区境内的法拉盛区域,近年来成为小商贩聚居的区域


纽约:市议员为小贩争权益


http://www.gcmag.cn  《光彩》杂志2013年第11期  [字号:  ]  

作者:罗慰年

 

  在纽约摆摊门槛高

  街头小贩是纽约小商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尤其是纽约皇后区境内的法拉盛区域,近年来成为小商贩聚居的区域。“法拉盛小区与商业面对的挑战”问卷调查显示,法拉盛的商户中,雇用1 至5 名员工者占了63%,而雇用6 至10 名员工的商户为17%, 11 至20 名员工的占10%,雇用21 名以上员工的中小型商户达11%.问卷调查结果还显示,法拉盛的商户以专业性服务行业最多;其次是零售;一般性的服务业排在第三位,其中包括食品商贩、餐馆等。在一般劳工阶层,从事劳动力和不同行业的劳工占了法拉盛的大多数;管理人员和雇主的数目也很接近,原因是法拉盛的小商户很多是“个体户”。

  纽约的街头小贩中将近一半是做食品生意的。纽约没有大陆和台湾那样的小吃一条街,在纽约市曼哈顿的街头,尤其是公司比较集中的地段,常常有餐车为人们提供午餐。纽约街头的小贩83% 是移民, 孟加拉国的移民占18%,人数最多;其次是中国移民,为16%.街头小贩除了卖日用品和儿童图书,还有一些卖蔬菜水果。

  卖蔬菜水果的56% 是华人,44% 是孟加拉国人。摊主多为在社会底层求生存者。与持有执照卖熟食需要一辆餐车不同,蔬菜摆在露天小车上,甚至拿纸盒在街头临时搭起一个“柜台”,就可以做买卖了。小摊档上的蔬菜水果比商店便宜,路过的行人顺手就能买上几把菜,非常方便。法拉盛有一家卖蔬菜的小摊档,占据了行人最密集的一个街口。他们卖的多是没有叶子、体积小的蔬菜,像马铃薯、西红柿、秋葵、辣椒;卖菜的方式也很独特,不按重量计,而是用碗,一块钱一碗菜。

  卖蔬菜的新移民多半缺乏英文能力,无法跟警察沟通。警察一般开罚单并不解释原因,而拿到罚单的新移民,又不敢与警察争辩。以前警察开罚单并不注明罚款数额,后来罚单上才直接标明罚款额。处理罚单一般需要将支票放在信封里,寄给纽约市财政局;罚款数额大的则要出庭。纽约市政府的罚单对这些处在社会底层的小贩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小贩收入微薄,他们辛苦挣到的钱,5%都交了罚单。

  纽约市有530 辆申请街头营业执照而获批的小餐车,其中405 辆全年营业,其余125 辆只在夏季开张。这种餐车提供的食品,烹制简单方便,价钱便宜实惠。小餐车最初只卖简单的咖啡和面包,后来扩大到亚洲、中东、南美等各族裔的食品。纽约的多元文化在小餐车的食品上充分体现,可谓“走遍纽约,吃遍世界”。

  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规定,在街头贩卖报纸、杂志、书籍、艺术品,不需要许可证,其它所有的街头贩卖都必须获得营业执照。纽约的街头贩卖历史将近200 年,小贩人数目前为2万左右。1979 年,纽约市议会通过法律,规定了街头贩卖许可证数量的上限。退伍老兵或他们的家属是许可证的主要获得者。其他人申请,就只能等空余配额。负责颁证的卫生部门以抽签的形式分配空余配额,中签的几率跟中彩票差不多。为一张许可证等上10 年、20 年,并非没有可能。

  因此,在纽约摆摊门槛很高。餐车牌照紧俏,很多选择街头餐饮摊的华人或新移民自己申请牌照有困难,就向有牌照的人“租借”。

  市议员关怀街头小贩

  法拉盛有一种非常“中国”的食物,就是新疆羊肉串,到处可见。一美元一串,经济实惠,羊肉串的摊档前常常站着等吃烤羊肉的人。

  缅街有个华人在街头卖羊肉串有些年头了,因为味道正宗而上过四次报纸。第五次记者再来,他拒绝摄影采访。“嘿!这儿不兴这个”!

  摊主有他的苦衷。“ 每次一上报纸,第二天卫生局就来,说我堵塞交通,乱扔垃圾,烟熏火燎,污染城市。一次罚款,我两礼拜就白干了。卖烤串不求出名,就想实实在在挣几年钱就走人,谁也甭给我宣传。”

  从大陆来的一位摊主花了两万美元的租金从一个退伍军人手上“盘”了一个烧烤车,依靠这个烤羊肉串小摊谋生。他的烤羊肉串摊档生意不错。原来在白石镇执业的王会计看到法拉盛华人的理财需要,就把办公室搬到法拉盛。

  生意虽然好了,意想不到的烦恼却来了。原来,他的办公室窗户就对着楼下的烤车。浓烟直达。

  纽约市议员顾雅明比大家更了解这个问题。

  “烤肉串的味道实在太大了,每年都有很多人来办公室投诉。能否将这些食品车集中到一个区域,像中国台北或香港一样,做成美食区或夜市?”代表法拉盛的市议员顾雅明在一次市议会的公听会上提议。

  浙江总商会会长戴中方认同顾雅明的建议,“法拉盛发展到现在,出现一些问题。道路拥堵,环境差强人意,商业没有特色,小区以外的市民不愿意来法拉盛消费。法拉盛应该提升亚裔的饮食文化,把亚裔饮食文化的多元化凸显出来,成为人们来法拉盛消费的主要理由。设立步行街与夜市,不但能够进一步繁荣法拉盛,也创造诸多就业机会。”不过,摊档老板却不这么看,他们担心从此不能营业。“我们都靠它生活,如果摊位没了,我们就上顾雅明家吃饭去。”

  顾雅明除了去市议会开会,讨论市政议题和法律之外,大部分精力都花在处理这些事情上面。通过处理这类“小事”,顾雅明越来越认识到,许多事情需要优先处理。同时,加强规范,提倡遵守法规,提高小贩素质也是相当重要的环节。他希望,通过卫生检查的手段,帮助街头小贩提高食品的卫生标准。顾雅明和管区警察分局的主管多次沟通,警方表示,他们曾经采取行动,但是事情一过去,摊贩又回到原地营业。很显然是因为有消费的需求,而营业的收入也远远超过罚单。

  顾雅明说,政府预算的删减影响到警方的经费,警察也有许多职责在身,取缔违规的路边摊贩并非紧急事务。警方不可能天天盯住街头小贩而影响处理其他与小区治安相关的工作,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街头摊贩的问题牵涉到的不止警察分局,与核发小贩执照的消费者事务局、负责市容整理的清洁局、主管维护街道秩序的交通局,甚至与商店管理有关的房屋局,无不有所牵扯,不能只责怪警察局不取缔,他们能够管的范围还是有限的。

  街头小贩的生计是民生的大问题。把烤羊肉串从街头巷尾集中起来,开辟小吃市场,也要按照法律程序做。没有市议会的多数投票,就没有办法立法;立了法,还要市长签字才能生效,否则不能取缔烤羊肉串的餐车。看来,街头餐车的烤羊肉串在未来一段时间里还会继续飘香法拉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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