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偷偷摸摸提笼子卖鸟,到家里的鸟也住上洋楼,用起空调,崔月琴这个“鸟司令”终于熬出了头


“鸟司令”发财记
http://www.gcmag.cn  《光彩》杂志2005年第11期

■王增勤


    不论是在繁华的都市,还是在偏僻的乡村,在街头提笼架鸟的大都是老头儿,而一个整天围着锅台转的家庭主妇却从中悟出了商机,并且还靠养鸟成为了腰缠万贯的“鸟司令”……

穷思变

    今年33岁的崔月琴家住山东省邹平县西关居委会,丈夫刘清原在县汽运公司工作,1997年离职后贷款6.1万元买了辆“东风”大货车,虽然收入不菲,但除去养车和一家人的花销,能够还贷的钱并不多。信贷员三天两头到崔月琴家催要贷款,弄得她心头像坠了一个大秤砣,见人就觉矮三分:“不行,我也得找个挣钱的门道!”
    崔月琴先是学养花,房前屋后都被她种上了月季等鲜花,1年下来也能卖个一两千。“这点钱也就够吃盐点火,要发家还得另想门路。”一心想挣大钱的崔月琴并不满足。
    1999年6月的一天,崔月琴一大早骑三轮车去集市上卖花,走到西关商场附近时,遇到几个老头提着鸟笼溜鸟儿。她只顾赶路,不小心撞到一老头的鸟笼上,小鸟受到惊吓,在笼中“扑愣愣”直飞。老头不乐意了,“看你冒失的,吓坏了我的鸟赔得起吗?俺这鸟是专门从济南买来的金山珍珠鸟,花了好几百元钱呢!”
    到了集市上,崔月琴还在想着刚才的事:看老头心疼的样子,莫非这鸟真的很值钱?要是值钱的话,自己也养鸟卖不行吗?这样一想,她就去鸟虫市场问“行情”。嗬!从画眉到鹦鹉等十几种鸟最便宜的也要八九元一只,高的甚至一二百元一只,个个都“金贵”得不得了,她不禁连连咋舌:“看来这小鸟还真有个养头哩!”
    此后,崔月琴常去鸟市上转悠,想方设法和卖鸟人套近乎、“攀亲戚”。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卖鸟的大爷见崔月琴一个劲儿请自己去她家吃午饭,一高兴把养鸟投资少、技术简单和不愁销路等一大堆“圈内机密”全透露给了她。
    晚上,崔月琴就把这些天对鸟市场考察的事给丈夫说了,刘清正喝着水,听说妻子要养鸟,“哧”地一声,把嘴里的水全喷了出去:“天大的笑话,一个家庭妇女养什么鸟……你非要养就养吧,别指望从家里拿一分钱,也别想让我和孩子给你帮一点忙。”
    刘清果然把家中每一分钱都藏了起来,还偷偷叮嘱儿子:“你妈养鸟不要给她帮任何忙,她一个人折腾累了就死心了。”
    丈夫的“坚壁清野”没有吓退崔月琴,为筹买种鸟的钱,她偷偷找邻居帮忙,邻居们一听说她要养鸟,都笑她太荒唐,拒绝借钱给她。
    后来,崔月琴多了个心眼,不论同谁借钱,再不说养鸟了,她一娘家堂姐终于“上当受骗”,借给了她4000元。她将自家仅有的4间旧平房腾出两间,真的准备在家中养鸟了。

变则通

    崔月琴将一切收拾妥当后,揣上那4000元钱就去集市上购买种鸟,一路上心中却总不踏实。她想:自己从未养过鸟,对养鸟的技术一窍不通,一上来就养这么多鸟,万一赔进去怎么办?丈夫本来就不支持自己养鸟,外面的一些人也正准备看自己的笑话,没有十成把握,千万不能玩大的。到了市场上,崔月琴临时改变了主意,只花几十元钱买回来5对鹦鹉,准备先趟趟水再说。
    崔月琴深知,隔行如隔山,想养鸟致富不懂技术是万万不行的。她跑遍了全县大小十几家书店,买回来四五本养鸟方面的书,有空就一个字一个字地“啃”;她的记性不太好,就找来儿子上学用过的旧本子和铅笔头,有用的地方都记在本子上;有空她就到附近的养鸟户那儿死磨硬缠,非要人家收下她这个女徒弟。人们被她的执着与诚心所感动,纷纷把养鸟的经验传授给她。
    崔月琴边养边学,很快成为养鸟的行家。3个月后,这5对鹦鹉竟孵出了32只小鹦鹉,当时市场上一只小鹦鹉8元钱,这32只拿到集市上就能卖200多元钱。崔月琴高兴极了,这些小鸟她不仅一只也没舍得卖,还又买来了100对虎皮鹦鹉,她要大干一番。
    自打这么多鸟落户家中,崔月琴晚上再没睡过一天踏实觉,哪天夜里要不起来一次看看她的“宝贝”们,她就会觉得少点什么。这批鸟进入繁殖期后,正逢隆冬,鸟繁殖时需要暖和的温度,室内气温不能低于10摄氏度,崔月琴就在鸟屋内升起2只煤球炉,一天24小时燃着,每隔三四个小时换一次煤球。
    1999年12月14日,崔月琴的100对种鸟第一批孵出了300多只小鸟,正当崔月琴做着发家梦时,打击却突如其来。
    12月29日夜里,崔月琴因一个人连日劳累过度,晚上一觉睡到了天明,错过了两次换炉火的时机,炉火半夜熄灭后,刚孵出的300多只小鸟到天明已冻死大半,这一次至少损失1800元钱。
    “吃一堑,长一智。”崔月琴后来买来一只小闹钟放到床头上,每当夜间要换炉火时,“滴嘀滴”的铃声便准时把她从睡梦中唤醒,自此,再未出现过冻死鸟的事儿。
    鸟的繁殖能力很快,在她的精心照料下,第二年春天,种鸟又成功繁育了1000多只小鸟。该到集市上去卖了,崔月琴想带些鸟到集市上探探行情,但怕碰到邻居被他们笑话,于是,她把十几只鸟放在一只笼子里,外面用布包好,伪装得像走娘家一样,出大门口时,她还左右看了一下,确信没有人看见,才悄悄地出了门。
    崔月琴到鸟市上后,又碰到了一件让她十分难堪的事。因为这鸟市向来都是老头们的“天下”,一些卖鸟的老头早在这儿有了固定地盘,容不得崔月琴来“侵略”。她刚往这儿一放,这个老头就说:“这里不能放!”她又往那儿一站,那一老头便又说了:“走开走开!”
    崔月琴初来乍到,不好意思同人家理论,只好提着鸟笼蹲在远离鸟市的一个角落里。一个上午连个问价的人也没有,崔月琴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但是到下一个集市时,她又去了,这一次想出了一个办法,用纸盒子做了这么一个广告牌:“优质家养鹦鹉,欢迎批销,价格优惠。”这一招还挺灵,立刻就吸引了几个鸟贩,他们随崔月琴回家看了“货”,又听说她的售价比外面要低一两成,便竞相购买起来。
    有鸟贩来收购,这使崔月琴的鸟一开始就有了不错的市场。当初借来的4000元钱在2000年夏天就翻了好几番,收入了1.5万元。崔月琴养鸟的信心大增,决定进一步扩大养鸟的规模。这一次,丈夫没再表示反对。

通而兴

    崔月琴一直把鸟卖给当地的鸟贩,但是当她扩大了养殖规模,卖的鸟越来越多时,感到再卖给这些鸟贩要少赚好多钱,而且鸟的销量也有限,已经远远跟不上“形势”了,崔月琴决定到济南去和大客商联系。她在济南转了半天,一路打听着,终于找到一家大鸟店,恰好这时一个经常买他们鸟的小鸟贩子,正把刚从她那儿买的鸟卖给那个大鸟商。她便走进那家大鸟店,把自己的名片递给那个大鸟商,诚恳地说:“以后我给你们送吧。”
    那鸟商看了看名片,又看了看她,将信将疑地说:“你也会养鸟?”直到她把鸟商刚买的那批鸟的品种、鸟龄和数量一一报来且丝毫不差,那鸟商才忙不迭给她让了座,还沏上了热茶。
    经过一番“谈判”,两家达成协议,今后崔月琴的鸟全由这家鸟商包销,价格略低于鸟商支付鸟贩的价格。尽管这样,现在的价格也比鸟贩开给崔月琴的高出一成多,崔月琴高兴极了。
    2001年以前,崔月琴饲养繁殖的鸟主要以鹦鹉系列的低档鸟为主,但就在这一年,鹦鹉的市场行情不好了,从开始8元一只,降到后来2元一只,再后来甚至降到8毛一只,除去饲料等成本,基本没利润可赚了。
    “市场变我也变”,崔月琴决定尽快更新鸟的品种。她到市场上转了转,又征求了一下济南大鸟商的意见,毅然投入1万元买回来40对价格不菲的七彩文鸟。
    200块钱一对七彩文鸟,这比当时一对虎皮鹦鹉的价格要高出100倍。许多人都说她简直疯了,但崔月琴相信这种鸟一定会有好市场,在济南这样的大城市一定十分受宠。随后,崔月琴进行了养殖结构的大调整,做起了以文鸟为主的高档鸟繁殖。
    从2002年起,她的家中一直稳定在100对七彩文鸟种鸟的规模,按一对文鸟年可产100只蛋、100只蛋卵化后有70只存活、每只卖30元计算,一对七彩文鸟种鸟每年就可以创造2100元的收入,仅这100对文鸟种鸟,一年至少就给她带来21万元的纯利润。在以七彩文鸟为主的同时,崔月琴还学会了“多条腿走路”,不断充实和丰富鸟的品种。现在,她家仅高档鸟就有七彩文鸟、珍珠、白腰鸟等20多个品种,各类种鸟达到1000多对,每年养鸟的纯收入不下30万元。
    随着养殖规模的不断扩大,原来的房子早不够用了。2003年8月,崔月琴扒掉旧房,投入17万元在原址的北、东、西三面建起使用面积达480平方米的二层小洋楼,除1楼留下96个平方用于一家人居住外,其余全部作为鸟房,并给每间鸟房都安装了1部空调,这样一到冬天,崔月琴再也不用晚上给鸟儿换炉火了。
    “崔月琴家的鸟都住上了洋楼,用上了空调!”一时成为大伙的热门话题。
    一句句羡慕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崔月琴的佩服和敬意,邻居们再无人嘲笑崔月琴了,崔月琴养鸟、卖鸟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一出家门就把腰板挺得笔直……
    崔月琴靠养鸟还清了丈夫原来拉下的巨额贷款,银行中还有了一笔数目不菲的存款,一时成为全县的新闻人物,到她家参观和取经的络绎不绝。2005年3月,她被县里评为“科技致富女状元”,县领导亲自给她披红戴花。
    2005年8月,丈夫看着妻子养鸟的收益一直不错,远远超过了他在外跑运输的收入,索性卖了车,和“鸟司令”一起,一门心思干起了家庭养鸟事业,两人共同体味着养鸟的辛劳和欢乐。

编辑 高淑英(yangng@gcmag.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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