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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经理大施骗术只为虚荣

        
　　http://www.gcmag.cn  2004年第8期《光彩》杂志
　　

    热销车成“鱼饵”
　　滔滔不绝的谈吐，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优雅风度，再加上鼻梁上架着的一副眼镜，正当妙龄的章丹丹给人一种健谈且知识颇丰富的印象。如果不是她亲口供认并经警方查实的一系列诈骗行为，怎么也难以将眼前的她和巨额诈骗犯罪嫌疑人划上等号。她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呢？话题要从近年异常火爆的轿车市场说起。
　　对轿车销售市场稍微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近年来，尽管一款款新车陆续上市，但市场供货紧张的问题仍很明显。购车者在向经销商交钱办理预购手续后，一般要一年后才能提到市场价的车。在这种市场行情下，有门路弄到紧俏车型的人，就成了业内人士和购车者追逐的对象。
　　出生于1977年的章丹丹，1996年自南京铁路运输学校毕业后，一直想成为真正的女强人，但几年的时间过去了也没找到改变命运的机会。直到2002年“机会”才降临了。这年7月，章丹丹应聘进入山东某集团下属物业公司的汽车俱乐部，从事轿车销售工作。到汽车俱乐部时间不久，她就发现轿车销售赢利巨大。“只要胆子大，有门路搞到热销车，短期内变成千万富姐没问题！”有了这个念头，章丹丹便计划承包汽车俱乐部。一年后，对轿车销售市场摸得比较清楚的章丹丹，终于如愿以偿地承包了汽车俱乐部。章丹丹摇身一变成了经理，接着又招聘了内勤、会计、业务员等一干人马，准备实施她的“宏伟计划”，但实际上，她既未到工商部门注册成立公司，更没有雄厚的资金做支持，她承包的俱乐部还属于挂靠某集团的性质，不是独立法人。但这些都难不倒聪明的章丹丹，她早已成竹在胸，将“经营”的步骤计划得“滴水不漏”——买车者交了钱不是要一年后才能提车吗？想不想交钱后马上提出车来？ 想就找我！——订车不是要加价吗？比加价再多一倍甚至更多的钱销售商赚不赚？赚就找我！正是摸透了购车者急于提到车的急切心理和经销商愿多赚钱的心理，章丹丹大胆决定：反市场规律而行之，高价买进低价卖出，这个“诱饵”抛出去，不愁没有“鱼”来“咬钩”！
　　案发后，刑警讯问章丹丹时，双方曾有如下对话：
　　刑警：“做生意都是以挣钱为目的，你高价购车低价售车很明显是在赔钱，你怎么解释？”
　　章丹丹：“我的这种业务可以凭借售价低、提车快这两个优点吸引大量客户，只要客户把定车款给我，我的业务就能运转了，我把这批客户的货款用来给上一批客户购车或是返还给他们（客户因在约定期限内提不到车要求返款——笔者注），然后再用下一批客户的货款来给这批客户购车或返款。”
　　刑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章丹丹：“我可以从货款中拿出一部分满足自己物质生活需要，我的房子和车就是用客户的定车款买的。自己的生活条件优越并且能帮客户买到紧俏车，别人会对我高看一眼，这样可以满足我的虚荣心。”

        众多客户纷纷“上钩”
　　通过章丹丹向办案刑警的供述，就可以明白她的“业务”是如何运转的了。为保证抢先得到车源，章丹丹不惜代价，先后与山东省内8家汽车贸易公司联系，提出以高于市场价1万元至4万元的价格购进广州本田等中高档轿车。对客户，章丹丹一般承诺最晚一个月提车，这对那些在别处得到“交款一年后提车”答复的购车者自然充满诱惑。
　　济南某银行的何彬彬听了章丹丹“15日内保证提车”的承诺后，马上交上购车款。结果一周之后，章丹丹就通知何彬彬去提车。比起那些等上一年才能提车的人，何彬彬感到满意极了——这家俱乐部既能买到紧俏车，价钱还便宜，这事太划算！很快，何彬彬先后介绍了3个朋友到章丹丹处买车。结果，这3个人就没何彬彬那么幸运了，经案发后调查，章丹丹共欠他们定金233.5万元。
　　需要说明的是，从章丹丹处购车者，在章承包俱乐部最初的几个月间交款的，多数都或早或晚提到了车，少部分没提到车者也拿到了退款。章丹丹在行业内的名气也很快传开，不仅济南和周边县市的购车者来找她，就连青岛、烟台、东营等地的购车者也慕名前来。不仅如此，她的“业务触角”还伸展到浙江、北京等地。而维持“高价进低价出”运营局面的“运转资金”，则是后续客户交纳的购车定金。从2003年10月份开始到2004年1月初案发的3个月间，事情有了本质性的变化，由于章丹丹一手挖的“窟窿”越来越大，这期间交钱的客户，很多人是既没提到车，钱也打了水漂。
　　浙江商人素以精明闻名于商界，然而绍兴某汽车有限公司的郑经理也被章丹丹这个其貌不扬的的女子给骗惨了。2003年9月，郑经理通过业务上的朋友认识章丹丹，并且知道章丹丹“很有本事”。不久，郑经理和章丹丹联系，想买10辆广州本田雅阁。章丹丹要郑经理马上汇定金261.8万元到她指定的银行卡号上，说车很快就可提出。因觉得章丹丹是某集团下属汽车俱乐部的负责人，而某集团很有名气，郑经理丝毫未产生怀疑，分4次将款打到章丹丹指定的卡上。至今，章丹丹还欠郑经理181.8万元。

    巨额定金挥霍无度
　　为拖延时间，章丹丹对不能遵照协议按时交车的“理由”也是编得五花八门：今天说货在运输途中出了交通事故，明天说货因紧俏被别的公司高价买去了，后天又说外地没给发货。实在编不下去或被客户堵在办公室时，她就给对方写下“承诺X天内全部退款”的保证书。有时，实在无法自圆其说的章丹丹还会使出“杀手锏”：主动向客户“承认过错”，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后悔表情，希望能宽限几天，一定归还等等。
　　靠着“高价进低价出”的手段，章丹丹承包的汽车俱乐部生意兴隆，由此也为她带来了其实是空中楼阁的“经济效益”。据警方查实，案发前的半年多时间，章丹丹共卖出广州本田、宝马、现代等牌子的中高档轿车391辆，其中“高价进低价出”的比例占到60％左右。经检察机关初步认定，短短半年间，章丹丹共向客户收取购车定金2000余万元，其中至今未能向受害人归还而构成诈骗的为1000余万元，受害人达30多人。
　　章丹丹并非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的严重性，然而，陶醉在自己营造的“女强人”的虚幻梦乡里，她拿着购车者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开始了无度的挥霍。在一处名为“泉印兰亭”的高档住宅区，章丹丹出手就是52万元，在售楼小姐连声的恭维里，昂着头领到一栋150平方米住宅的钥匙，仅这套住宅的装修，她就花去33万元。俨然觉得自己已成为“女富豪”的章丹丹，当然不屑于乘坐一般的轿车，她先是买了一辆宝马乘坐，嫌一辆不过瘾接着又买了第二辆，非得轮换着坐才行！此外，章丹丹频频出入高档饭店、宾馆、桑拿屋、美容院等高消费场所，半年内仅个人吃饭等日常费用就高达100多万元！在别人惊诧和羡慕的目光里，她的虚荣心一次次得到满足，“女富豪”、“女强人”的光环罩在头上，这时的章丹丹，仿佛才找到自身的价值。

    “钓鱼”诈骗者身陷囹圄
　　2003年12月，青岛某汽车咨询公司经理米胜利向章丹丹交纳定金100余万元购广州本田车，但约定的提车日期拖后几次仍没见到车，承诺2日内还定金及违约金的章丹丹也躲了起来。2004年1月3日，意识到事态严重的米胜利果断向济南市市中区公安分局经七路派出所报案。所长叶朝洪、民警王栋等人迅速行动，将章丹丹抓获。经审查，章丹丹对自己的诈骗行为供认不讳。1月7日，章丹丹被刑事拘留。
　　进了班房的章丹丹却并不像其他嫌疑人一样沮丧和悲观。相反，她甚至还表现得更轻松，像终于卸下一份重负。她几次对办案人员说：“我被抓进来是个好事，不然日后口子（指诈骗一事）越来越大，肯定要被抓起来，早一天进来早一天塌实，现在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
　　据办案人员介绍，章丹丹这种“高价进低价出”骗取客户定金的行为，正是把握准了市场行情及客户心理，并以此进行诈骗，属于典型的“钓鱼型”诈骗。她先是部分履行协议，等取得客户的信任后，再开始实施诈骗。
　　据了解，在类似汽车销售行业的其他行业，也不同程度地存在着这种“钓鱼型”诈骗现象，而且这种诈骗往往有着非常堂皇的“包装”，很难被察觉和识破。
　　2月13日，章丹丹被执行逮捕。4月底，公安机关对章丹丹案侦查终结后，因涉案金额巨大，该案被移送济南市人民检察院。目前检察机关已向法院提起公诉。（犯罪嫌疑人及受害者均为化名）

    编辑　zhao@gcmag.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