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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小平的老板堂弟

        
　　http://www.gcmag.cn  2004年第7期《光彩》杂志
　　本刊记者 赵兴旺
　　
　　“我是邓小平的堂弟。这是我们的家谱，我们是先字辈，小平原来叫邓先圣。”在广安荣泰集团的办公室，邓府酒业有限责任公司的董事长邓先炎一边给我们指点着，一边递上了他的名片。
　　这对我们真是意外之喜。此次广安采访，我们一直就想采访到邓小平同村的乡亲，正无从着落，不意在此遇到。于是，我们兴致勃勃地聊了起来。

　　广安最早的一批个体户
　　“我爷爷和小平的爷爷是亲弟兄。我们一家一直非常感谢小平他们家。解放前，我爷爷吸大烟，把家搞垮了，小平他们家时不时接济我们，他家日子比我们家好过一些。”邓先炎满怀深情地对我们说，眉宇间依稀可见邓家兄弟的风采。
　　虽然是四川广安协兴镇牌坊村的地道农民，文化不高，但也许是秉承了邓家的遗传基因，邓先炎在当地是有名的心眼活泛人。早在“文革”时期，他就被多次割过资本主义尾巴。改革开放伊始，他在种好自家责任田的同时，看到当时农村照相难，就筹钱买了一台相机，学习摄影，走村串乡给乡亲们照相。“那时广安还是南充地区的一个县，全县照相考试，我拿了第一呢。”提起当年，邓先炎很是自豪。
　　相机一背就是几年，赚了些钱，但邓先炎并不满足，聪明的他又有了新的致富门路：联产承包搞了几年，粮食多了，价钱也下来了。乡亲们手中有了些钱，日子好过了，过年过节、婚丧嫁娶不必说了，平日里高兴了也爱买口酒喝，卖酒的都挣了大钱了。我有家传的酿酒手艺，为什么不做酒呢？酒糟还能养猪。于是，邓先炎的邓家老酒的牌子挂了起来。

　　邓家老酒
　　邓先炎做的是散酒生意。他每天起早贪黑，用自行车驮着酒四处叫卖。一年下来，他赚了3000多元。接着，邓先炎又搞起多种经营，“循环经济”。他贷款办起了猪场、渔场，酿酒卖钱、酒糟喂猪、猪粪养鱼。此时的他已在当地赫赫有名，手捧“优秀农民企业家”、“致富标兵”、“文明个体户”等一大堆荣誉，还是中央有关部门选定的调查联系户。
　　“那时候，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的人，各家新闻单位的记者，包括有香港记者，经常上我家来。有人就给我出主意，你的酒不错，为什么不去注册个商标，包装起来卖个好价钱呢？”
　　一语提醒梦中人。邓先炎与家人一商量，马上派儿子上了北京。小平的家人也很支持，还提醒他们一定要注意质量，货真价实。“我的儿子是第一次上北京，小平的姑爷、我的一位侄女婿就陪他到国家工商局注册了‘邓家祠堂’商标。小平的姑娘毛毛（邓榕）还给我们出主意：中国人、外国人夸好时都爱攥着拳头伸大拇指，做个这样形状的酒瓶不挺好吗？”听儿子回来一讲，邓先炎立马找了一家陶瓷厂，连说带比划，一个奇特新颖的酒瓶产生了。“你看，就是这个。我们还获得了专利呢。”邓先炎拿着邓府酒业的宣传册指给我们看。
　　酒是生产出来了，可往哪儿卖呢？邓先炎一琢磨，扛了6瓶酒就上了深圳：深圳是改革开放的前沿，是小平政策的最大受益者，那儿的人对来自小平家乡的酒一定感兴趣。
　　深圳之行邓先炎并没有卖出多少酒，但他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深圳人对小平的深厚感情。他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由于从没去过深圳，邓先炎事先没办特区边防证。“边防证？”“没办。”“身份证？噢，四川广安，这不是邓小平的老家吗？”“是呀。我是小平的堂弟。”“太好了！”就这样，检查的同志拉住邓先炎问东问西。末了，非要请吃了一餐饭才算完。
　　“邓家祠堂”酒始终没能红火起来，倒是在广告、经营等方面没少受骗上当。邓先炎将其归因于自己经营实力单薄，文化水平低，缺乏经营能力。但因一直秉持不贪不骗的祖训，他也没吃过大亏。

　　邓府酒业董事长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邓先炎日复一日地忙活着他的大小生意。守着邓小平堂弟的金字招牌，不断有人找上门来，开出种种优惠条件，要求合作，但他都以“能力不强，做不来大生意”、“现在的生意够吃够喝了，做那么大干什么？赔了怎么办？”等种种理由婉言谢绝。
　　邓先炎是个实在人。邓府酒业宣传册上他的一段话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我是一个农家孩子，文化不高，只知道做农活，从小就与酿酒打交道，得到了邓祠家酿的真传……作为邓氏家族企业，我们除了可以生产非常好喝的邓府酒外，没有任何销售经验，但我们有个心愿，希望每个人都能尝到邓府美酒。”实际上，他不是不想把生意往大处做，他是怕一招不慎，给邓家抹黑，给小平抹黑，给改革开放、发展个体私营经济的政策抹黑。他在耐心等待，认真寻找。
　　机会来了，找上门来的广安私营企业10强之一的荣泰集团的老总田祖荣叩动了他的心弦。今年还不满40岁的田祖荣白手起家，如今拥有荣泰大酒店、荣泰科技文化传媒公司、荣泰绿色食品厂、荣泰商贸有限公司、荣泰房地产开发公司、荣泰进出口公司等多家经济实体，固定资产近7000万元，年产值6000余万元。
　　用邓先炎的话来讲：“田总年轻有为，敢想敢干，很有开拓精神，又非常实在，值得信赖。”双方一拍即合，成立了邓府酒业有限公司，注册了“邓府”商标。
　　“我们的商标形似川东民居的屋顶，又像两个略加变形的‘川’字，还寓意邓小平的三落三起。”荣泰集团办公室的同志如此给我们讲解。
　　邓府酒自称“中国感恩第一酒”，瞄准人们的致富思源意识。起初，他们提出“让一部人先做起来，让一部分人先喝起来，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概念，实行精品战略，力推极品酒，如今，又提出让更多的人喝起来，生产高中低档6大系列酒。为纪念邓小平百年诞辰，邓府酒业公司又推出了一种价值数万元的珍藏酒，内装珍藏50年的上等陈酿，酒瓶采用缅甸天然A级翡翠，由国家顶级玉雕大师精琢而成。正面是邓小平头像，背面是伟人名言“发展才是硬道理”。
　　“小平的家人对我们的创意也很感兴趣，他们还提出应把小平的头像雕在洁净无瑕的地方。实际上，这是我们最为注意的地方，也是我们遇到的最大难题。你想，白璧无瑕太稀少了，我们选用的翡翠可都是天然的。由此可见我们推出的珍藏酒多么珍贵。”酒业公司的同志告诉我们，“我们是和上海的一家公司合作。”
　　“你们来得不巧，田总正好到厦门去推销这种酒了。”邓先炎说，“公司的大事都是田总亲自抓。公司是田总控股，我在公司里占小头，就10多股。”
　　除了和田祖荣的合作，邓先炎家里的其它的大小生意，包括散酒作坊，还都正常运作着，一年也有10来万的进项。
“乡亲们过得都不错”
　　“我的家产在牌坊村不算大的。在我们村，家里有几十万的很多，有的家里还有了小汽车。我们村你们去过吧？你看，家家都住着小楼，跟小别墅似的，那都是政府给修的。这几年修邓小平纪念园，整个村都搬迁了，只剩下小平故居。新村是政府统一规划统一设计的”邓先炎说，“每家还可以出一个人到经营邓小平纪念馆的公司工作。公司按占用田地的多少，依当年粮价折成钱粮补给每一家。”
　　邓先炎告诉我们，牌坊村1989年时欠银行贷款有几百万，而现在富余现金都有几千万。村里大大小小做生意、当老板的不少，有的到外地打工，还有到国外打工的呢。
　　“不只是我们牌坊村，你们也看到了，广安这些年变化多大，尤其是谭力书记来广安之后。谭书记思想特别解放，非常能干。广安的市场环境更好了，有关部门的服务有了非常大的改进，我们做生意更舒心了。”邓先炎对广安的变化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