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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盗走的爱情

        
    http://www.gcmag.cn  2004年第3期《光彩》杂志
    文/翁志刚 图/刘刚

    菁与亮处了段时间，菁对亮说不上有什么好感，也说不上有什么反感，反正一直粘粘糊糊地处。
　　菁与亮有点业务关系。
　　亮经营一个书店，菁在图书馆，时常接触的。接触多了，两人就处了处。
　　菁是图书管理员，以致养成了一个职业习惯，什么都是出借和阅读。然而亮把她的爱情借去，似乎并没有去真正地阅读，甚至把她的爱情看得很草率，因此亮不大理解菁也就很自然。菁希望男友或是说将来的丈夫是个多少有点学识的人，是个知识比较丰富的人，而不是普通的市井小人物。亮却热衷于书店的生意如何，是否能挣到钱。他想，没钱没有姑娘会跟他处，因此盗版书也不少经营。
　　菁当然不想男朋友这么干，就说，怎么又进盗版书?
　　亮说，这书便宜，利润大!
　　菁说，这样你是挣钱了，却损害了别人的利益!
　　亮说，我又不是慈善家，还能去考虑别人的利益?相反，如果挣不到钱，我能生存吗?我是个成人，又不是小孩还可以进希望工程。
　　菁说，你这是挣黑心钱!
　　亮说，如果我觉得黑心钱够我花了，我再倒腾一点回去给希望工程不好吗?那样谁还会说我赚黑心钱?
　　菁很生气，不想听他诡辩，转身走了。
　　两人陷入了分手的边缘。
　　有一段时间都还互不理对方。
　　但最终亮还是拿起电话，约菁。菁又原谅了他。菁原谅他就等于把爱情再次租借给对方读。亮起初还装模作样地读，不卖盗版书，可他怎么也读不下去，不卖盗版书他店里生意就要死，店里没生意他就要关门，关门了去干什么?他没有多少学识，不可能去当作家当记者，且又没有其它技术在这个社会生存，他就只有做生意。这很重要，以后怎么生活怎么讨老婆全都仗着这门“功夫”。他又去搞挣钱的书。菁发现了，就跟他说，亮，我们看来只有分手!
　　亮也无奈，说，你一定要分手我也没办法，总之我不能让我的店关门。
　　菁说，你就不能尝试去做点别的?
　　亮说，你以为我不开店就没有人开店，我不卖盗版书就没有人卖盗版书?
　　菁就不支声。的确，社会上这种人太多，她即使改变了亮也不可能改变别人，爱情她只有一份，不可能让卖盗版书的人来均分。
　　亮为此又继续说，这个社会已把人弄得很浑浊，这个社会肮脏的是钱美丽的也是钱，相反你没有钱那就只能是飘浮于空气中的一粒尘埃。
　　菁就掉下泪。
　　菁她不是洗洁精，也不是五彩缤纷的颜料，她只想为她的爱情寻找一个寄托。她找不到寄存处，就只能把租借出去的爱情收回来，等待新的顾主。她与亮分了手。
　　亮不久就跟另外一个女人结了婚。
　　菁的爱情仍没租出去。
　　亮跟那女人有了孩子，菁的爱情还是没有租出去。
　　菁的爱情这本书版本就逐渐走向衰亡，很少有人尝试来租阅她的爱情。菁就有点顾盼自怜。她弄不懂，为什么看似美丽的东西却偏偏是那么残酷?她希望有人来品读她的爱情。
　　菁苦苦寻觅。
　　终于又有人来租借她的爱情去阅读。菁毫不犹豫地把它租了出去，连一点要办的手续都没有。
　　那是个作家。
　　是个穷作家。穷作家需要钱，他开始了盗文的生涯。菁发现了，可还是晚了一点。菁已向作家敞开了她的整个爱。她的爱情已全让作家浏览了。
　　菁就又一次流下泪。那是苦涩的泪。
　　菁的爱情被人盗走了。
　　没有一分钱稿酬。
　　菁就这么死了，美丽的愿望游离开她娇艳纤弱的躯体，痛得她无力收回那本残缺的旧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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